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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逃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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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芳心冷若灰,半随流水半随尘。满院落花帘不卷,幸有海棠与荼蘼。

在我苏醒后的这三天,刘珺陪着我,寸步不离。

时间似乎变得缓慢。

趴在白玉栏杆上,眺望大海,浑浑噩噩的。听见念奴抱着小白吧唧吧唧着烧烤海鸥,我才瞧见那些白鸟,回转过身来,正好对上拿着雪缎披风的刘珺,冷冷地瞟一眼,不如继续寻找翱翔于海天之间的海鸥。

然而,当刘珺站在我的背后替我系上雪缎曲裾时,身子可以欺骗他,不为所动,心却不受控制地悸动。

倚靠在床边,读一读小遗留下来的《夏国纪事》,更是『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发现《夏国纪事》已铭记于脑海中,刚刚却没看进去一个字,不觉失笑。再睁开眼,又是端着红枣乌鸡汤的刘珺,夺过红枣乌鸡汤,边伸出怕烫的舌头,边迅速地喝完汤水。

可是,当我将红枣乌鸡汤消灭得只剩下鸡骨头和枣核后,刘珺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擦拭我嘴角的油渍,我不敢闪躲,藏在银发的耳根子却悄悄地染上热热的绯红。

直至半夜,刘珺拥着我入睡,忽然听得念奴响彻紫宸宫的哭啼声,我才明白,不是时间过得太慢,而是我在逃避时间。

“祭司姐姐,快救救胜哥哥,念奴梦见胜哥哥掉进一个脏脏的水塘里爬不出来了。”念奴啜泣道。

脏脏的水塘?南国只有冬季,皑皑白雪一片,哪里来的脏水塘。我皱起眉头,盯着嗷嗷叫个不停的小白,疑『惑』不解。

“念奴乖,做梦而已,阿胜水『性』极好,又怎么会掉进水塘里爬不出来呢。”刘珺『摸』一『摸』念奴『毛』茸茸的脑袋,笑道。

蓦然,小白腾跃而起,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手指,鲜血咕噜咕噜地淌进它的肚子里,尔后蜕变成巨虎,身型高过城墙,两根獠牙粗壮过弯刀,轻轻一哼,狂风大作,天摇地动。

“咸池。”小白道,声音低沉肃穆,接着好像闹起肚子痛,在地上打滚,撕扯下大半鲛绡帘幔,埋怨道:“大祭司,你的血真难喝。”接着,吐出一大滩恶臭的黑水,又缩小成病猫子,躲在念奴的背后。

“本祭司现在是半个朱雀神火,又不是紫姬圣泉,当然不好喝呀。”我恼道,逗得替我吮吸伤口的刘珺一声轻笑。

咸池,不就是小白的家乡么。咸池十里,白雪覆盖,桃花终年盛开不败,乃南国的一大奇观。那艳艳桃花,一旦掉落,尸骨无存,当真是应了红颜薄命这句。

结合小白和念奴所说,咸池底下,可能是沼泽地吧。但是,一般的沼泽地,如何困得住本祭司的右护法呢。除非,沼泽地里,弥漫着专门针对九维物种的灵识的瘴气,禁止入侵。南国呀,果然是神秘之地。

我招招手,示意念奴扑到我的怀里,望着她那双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猛然想起阿胜和念奴那颗梨花白心形石头,嘴角扬起的笑意便一点点凝结成冰。大祭司,堇儿不想推念奴送死……

“念奴乖,跟祭司姐姐一起睡觉。”我收敛起眼底的担忧,努力板着面孔。

“祭司姐姐,胜哥哥出事了!”念奴推开我,恼道。

“念奴发梦罢了。”我伸出手,想将念奴拉入怀抱里,却被念奴推得更远。

“九维物种不做梦的。梦见的皆是过去或者未来的片段。”念奴摇摇头,眼底泄『露』出失望。

“念奴,你和阿离还有婚约在身。”我叹道。

“念奴只要胜哥哥。”念奴咬咬嘴唇,恼道。

啪地一声,我咬咬牙,打定了主意,扇念奴一巴掌,假装怒道:“夏念奴,别忘了他是北朝战神苏胜,与我们夏国敌对!”

这是我第一次打念奴。从她出生开始,她便是我的开心果,左一句祭司姐姐,右一句祭司姐姐,软软糯糯的嗓音,顿时安抚那颗因夏国大小事务而忙碌得疲惫的心。

其实,宠爱念奴,也是在补偿自己。夏国的未来便是大祭司的未来,而夏堇没有未来,只有过去,和念奴、红玉一起戏耍的过去。

念奴捂着脸颊上火辣辣的掌印,泪花在红红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许滑落,昂起小脑袋,怒道:“胜哥哥现在是祭司姐姐的右护法。祭司姐姐是不是觉得念奴蠢蠢的,可以随意糊弄!”

语罢,我双手环胸,垂下眼睑,试图掩饰所有的情绪,心疼、愧疚、忧虑、不舍交织成死死的结,缠绕在我的脖颈上,令我无法倾吐,也不敢倾吐。

见念奴抱着小白准备离开,我扮起冷美人,道:“念奴若是私自去救阿胜,就莫认祭司姐姐。”

念奴听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哇哇大哭。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透过指缝,偷偷地观察我的反应,发现我已经躺下,对她不理不睬,便停止了哭声,气得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哼,不认就不认。”念奴踮起脚尖,抱着一盆寒兰,东倒西歪,尔后砸在地上,使劲地跺跺脚,瞅到我睁开眼,一溜烟儿地逃跑。

待念奴的身影消失后,我下了珊瑚床,翻出妆奁里的发簪,刺破手指,以血为字,在小白伸出来的爪子上写了调动念奴体内朱雀神火的力量的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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