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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和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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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仍然在下雪,从天牢的小木窗里飘进来,融化在掌心,便比我那三千银发温暖些许。

怕吓到狱卒,我戴着卫青的暗紫『色』斗篷,半个月不曾脱下。老实说,发现自己三千墨丝变银发,我不仅不恐惧,反而心底油然生出欣喜之情。被夏国人视为神坻的秋姬大祭司,便是银白『色』的波浪卷。所以,银发对我来说,格外亲切。

至于刘珺自戳双目的梦境,我的心绪颇矛盾。说不担忧,那是假的,爱了七个多年头,很难说变就变。但是,也谈不上心疼,害我如斯境地,『逼』我与小遗生生分离,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地去爱。

所幸,我不需要继续深思这个复杂的问题。武帝刘彻最终下了圣旨,褫夺我的婕妤称号,贬为庶人,念我陪伴圣驾有功,特赐秋后问斩之时,白绫三千匹,驱逐围观民众,留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即便如此,朝堂之上依旧一片哗然。许多与我敌对的大臣,将我描述成祸国妖姬妲己再世,提议采取火刑,供世人警醒。唯独,卫青力排众议,以大司马大将军的头衔作为担保,坚持大汉律法。

其实,无论是火刑还是斩头,我都害怕得瑟瑟发抖。这斩头呀,脖子伸出来,一刀砍下去毙命,倒也省事。万一这刀钝了些许,或者刽子手的技术差劲,那脑袋要断不断的,岂不是疼得呼天抢地么。卫大哥和刘彻知道我忍受不得疼痛的,为什么不换成鸩毒呢。就是死相难看点,七窍流血,反正我死了,也不在乎外表了。

于是,整天无所事事地待着天牢里,闲暇时候嚷嚷着话本子和烧鸡。不到片刻,话本子和烧鸡便乖乖出现。这坐牢的心态调整好后,感觉腰部的赘肉多了一圈,回夏国以后要天天减肥喽。

当然,这只是做给那些监视我的权贵势力看的假象。暗中,我叮嘱甲子务必找到丁四娘的下落,骗她离开长安城,去河西走廊避一避风头。同时,我寄信给即将回归长安城的博望候张骞,要求他替我保管从燕姑的坟墓里挖出的东西。

以为掰着手指头数到秋天,我就可以闭上眼睛去见小遗了。哪里料得到,大汉与匈奴谈了数月的议和,居然确定下来,便是老套的和亲。

那个死伊稚斜,尊我为紫姬大人,点名道姓要娶我为大阏氏,并愿意向大汉称臣,岁岁进贡。这传入民间野史,叫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刘彻自然是大喜,拍掌应允。他大笔一挥,指定卫青认我为义妹,封我为长乐公主,与匈奴和亲。并且退让一步,将卫青辛苦打下来的河西走廊割出一半领土,作为我丰厚的嫁妆,赠给伊稚斜。

众大臣为了表达自己的反对心声,齐刷刷地跪在未央宫门前,祈求刘彻收回成命。结果,冬天寒气甚重,病倒了一大片。刘彻索『性』以养病为理由,强行命令他们休息半年,并提拔大量的青年才俊,皆是出自寒门。

哎,可想而知,我的名声比妲己还糟糕了。没有妲己那副绝『色』容颜的我,感到十分的委屈。

罢了,欠锦瑟的债,尚未偿还。留在地球,任凭哥哥夏策报复,也是桩善事。况且,还能为稳住刘彻的千古帝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锦瑟,我夏堇答应你,定会阻止夏策终生囚禁于南国的鸿雁塔这一未来的发生。天命不可违,我偏要改变。

和亲当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顶着长乐公主的封号,被卫青亲自接回大将军府里,脱下脏兮兮的囚徒服,梳洗装扮。

这长乐公主的封号,我极度地不满意。长乐无极,乍一听,尊贵无比。联想一下,那曾经住着太皇太后窦漪房和太后王娡的长乐宫,空置了多年,便感到阴气阵阵。

难道说,有一天,匈奴与大汉再起干戈,我这个和亲公主跑回长安,只能住长乐宫么?不要,坚决不要,胆小如鼠的我,会被吓哭的。

平阳公主端来嫁衣时,依旧是一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我本着为卫青谋求幸福的目的,打算好好劝慰平阳公主。然而,当我看见那嫁衣竟然是一袭捻金凤纹大红鱼尾曲裾时,不禁眼泪簌簌。

刘珺,这嫁衣,是你特意准备的吧?印象中,两度穿上捻金凤纹大红鱼尾曲裾,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赵王刘彭祖搅『乱』了拜堂之礼,便是惹得刘珺雷霆大怒,实施粗暴的对待。

然而,我含泪穿上嫁衣。坐在镜台前,没有秋娘,朝云近香髻,怎么绾也不对劲。百合纹流苏金冠,沉甸甸的,倒是不变。抹了美人醉,擦了青梅嗅,将额前淡紫『色』花钿涂成金『色』,配上薄云鬓,嘴角微微翘起,便是个完美的待嫁新娘。完美呵,太奢侈,堇儿要不起。

“堇儿放心,卫青和陛下,绝对不会让你嫁入蛮荒之地。”卫青背着我上花轿时,附在我的耳畔,轻声道。

掉包计么?我没有推辞,笑靥如花,拉了拉卫青的衣襟,表明自己完全支持他们的态度。他们执意要救我,我除了乖乖配合,别无他法。

那些玛丽苏的想法,我可学不来。王庭的菜肴,一天三顿烤全羊,不到一年,就变成油腻大妈了,去不得。还是猗兰殿的小厨房,深得本姑娘的欢心,脑袋一发热,食案上便摆出十几道美食,馋得直流口水。

出了长安城,两个时辰的车程后,至函谷关。

函谷关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之地呀。第一次去,发现自己没有影子,吓得冒出一身冷汗。第二次去,察觉自己三千银发,又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不过这一回,我学乖了,掏出一块红纱布,蒙住双眼,还怕什么异象。

可惜,天不遂人愿。迎亲队伍,打算赶到娘子谷休息一晚,却突然遇上漫天黄沙。这春光灿烂的,哪里来的黄沙,确实蹊跷。

隐约中,听得琵琶曲,调子苍凉。声音若有似无,时而敲击心扉,惹得眼眶红红,时而无影无踪,无法捕捉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我强忍着眼泪之际,黄沙便极其放肆,模糊了视线,吹得迎亲队伍皆趴在地面上,狼狈不堪。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我边摘了笨重的百合纹流苏金冠,边竭力琢磨着这首琵琶曲。待散开三千银发,我恍然大悟,这首琵琶曲出自北宋,能够召唤来自大漠的黄沙,非白泽莫属,也就是张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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