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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王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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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梨花轩,便是我借虞湖洛水之事,赖着阿离与我合作,新开的酒家。阿离酿的梨花酒,清亮透明,酸甜可口,小尝怡情,大吞醉人,百喝不厌。再加上每日限量出售的相思糕,梨花轩的门口车水马龙,赚得盆满钵满。

“堇姐姐,襄王泉下……”淼淼说了一半,音调越来越小,见我满血复活,便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乖淼淼,你要是敢提前在刘珺面前抖出我的惊吓,嘿嘿,我就带着小遗改嫁给你心心念念的子都。”我威胁道,尽力笑得『奸』诈。

离开兰兮小筑后,我抱着暖炉,哼上了《春光灿烂猪八戒》里的片头曲《好春光》,哼到一半,不记得歌词了,“这花开花落一千年一切形状”的下一句是什么呀。“我已不是自己模样”吗?点点头,又好像不对。

不管了,索『性』撩起帘子,望一望漫天飞雪。这世上最冰冷的花,像极了哥哥夏策锦瑟园里纤细的锦瑟花。自从我在天牢里,忆起关于哥哥的片段,额头上那朵淡紫『色』的兰瓣,似乎染上了忧伤。

至长乐宫,我不再抗拒坐撵,一路坐到长秋殿。掌心握着水蓝『色』香囊,忆起阿珺相公那双寒潭眸子,嘴角不禁微微上翘。再透过云裳帷帐瞧瞧秋夕姑姑,不知为何,我不再产生了秋夕姑姑的秋水眸子同阿珺相公相似的错觉了。因为阿珺相公的寒潭眸子可以融化成春水,而秋夕姑姑的秋水眸子波澜不惊,望着望着莫名地疼痛。

长秋殿里,王娡穿了一件不合规制的捻金凤纹雪缎曲裾,挽起十发髻。她素爱雪缎和十字髻,宫里人皆知。雪缎,只算得上乘的绸缎,比不上锦绣山庄出品的一系列云字开头的缎子。十字髻,我也喜爱,但对于爱美的王娡来说,不入『潮』流,西汉人就爱堕马髻。

“刘彻,你也在,我就放心了。万一母后爆出更大的秘密,我会吓得不敢睡觉。”我笑道。

“你……迟到了。”刘彻盯了我许久,平静地吐出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

我翻了翻白眼,好想拔腿就跑。这一屋子的不正常呀!我确实因淼淼送来的水蓝『色』香囊磨蹭了时间,王娡没有笑眯眯地指桑骂槐,刘彻也未大发脾气摔古董。哈哈,是不是知晓阿珺相公要回家了,王娡和刘彻不敢发难于我了。

“母后,朕只问你一句,皇祖母是不是因为得知当年你做了对不起父皇的事而遭到毒杀。”刘彻道,字字颤抖,不太标准的丹凤眼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失望、痛恨、忧虑、心疼交错在一起,打成解不开的结。

“娘亲说,哀家是名门之后,不应该跟着农家女玩耍,便花重金请了来自长安城的老师教哀家鼓瑟。哀家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情境。那年桃红柳绿,他一身白衣胜雪,眉心一点朱砂倾尽天下,占据了哀家所有的心。为了博得他的笑,哀家苦学鼓瑟,希求有一天,哀家也能像他一样,一首瑟曲引来百鸟朝凤。可是,他教会了哀家鼓瑟,就不辞而别。从此,哀家的天空,同今天一样,每天飘着小雪。”王娡不再挂着端庄的笑容,忆起往事,嘴角浮起苦涩。

“自古师徒相恋,人所不容,母后就没学过基本的礼义廉耻吗?”刘彻恼道,他就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嘴巴指责着,左手却不自觉地捂住胸口。

王娡听后,不望着刘彻,倒是瞟了我一眼,苦笑道:“哀家也宁愿从未遇见他,可是没有遇见的话,会不会梦里也是如同这困住自己的深宫一样单调乏味呢。”

“娘亲见我茶不思饭不想,便主张将我嫁给爱慕儿姁的金王孙,安安分分地过日子。金王孙待哀家很好,像兄长一样,扛下家里所有的农活。他说,哀家是儿姁的妹妹,值得悉心照顾。儿姁真的很讨周围人的欢心,爹爹、娘亲、金王孙、金王孙的母亲……”王娡继续道。

“太后能当上皇后,也是得到了皇祖母的支持。”我笑道。犯了错的人,往往认为过去的可怜足以抵过错误,好像无辜受到伤害的人必须原谅她们,真是可笑。

“哀家去长安城寻名医为金王孙治病,重遇老师,请老师吃酒。哀家喝了不少酒,质问老师,为什么哀家不能爱上老师。老师说,因为哀家是凤格,今生无缘。恰巧,娘亲找到我,听到了这句话,就强行送哀家进宫。凤凰有什么好的,一入未央宫,哀家连鼓瑟伤怀的资格都丧失了。”王娡笑道,眼角含泪。慎夫人死后,长乐宫和未央宫都有条不成文的禁令,便是鼓瑟。

“起初,先帝很宠爱哀家,赞哀家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直到儿姁进宫,分薄了哀家的宠爱。哀家本也不稀罕这宠爱,可是没有宠爱,七岁的平阳被封为和亲公主嫁给匈奴单于,哀家在儿姁的寝殿前,跪了三天三夜,也未令先帝收回成命,反而被贬入掖庭。”王娡低声啜泣,见刘彻跪在地上为她拭去眼泪,才止住眼泪。

“掖庭,是哀家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因为他救驾有功被先帝封为紫衣侍卫入宫。平阳的婚事,也是他巧舌如簧,劝陛下撤掉。他提醒哀家,远离儿姁,哀家便猜到平阳的婚事与儿姁有关。从那时起,他教会哀家争宠夺爱,保住平阳一生富贵无忧。直到哀家生下彻儿,稳坐夫人之位,他再次辞别了。为什么即使哀家爬上太后之位,也只能远远地仰望他呢?”王娡眼里布上血丝,饱含无奈,更多的是不甘心。

“母后身体欠安,以后就待在长秋殿里,莫去长信殿。”刘彻得到了答案,叹道。他剥夺了王娡入住长信殿的资格,已是最大的宽容。

临走前,我瞅到王娡捧着一张绣了锦瑟花的帕子失神,便不忍心地奉劝了一句:“别再惦记他了,他入了魔。”

刘越道出王娡是白羽门副门主玉面兔时,我就隐约猜到王娡出墙的男人正是我的好哥哥夏策。他心里,除了锦瑟,不会放进任何人,连妹妹念奴也动了杀心。

可惜,王娡也入魔了。她换上优雅的笑,柔声道:“堇儿节哀,襄王死在娘子谷,哀家深感悲痛。”

作者有话:qq群。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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