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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家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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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的第一场雪消融后,我们打算启程返回长安,去参加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与平阳公主的婚宴。

小遗最近喜欢犯少年愁,昨日对着朝阳溶雪的美景,竟然发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感慨,逗得我飙出了眼泪。哪里来的春水,只有冬雪,能将一点点温暖凝结成冰的冬雪……

自从阿珺相公的腿脚开始有了知觉后,他待我比那冬雪更淡漠,还不如半身不遂之时的乖张暴戾。那时,虽然出口的多是对我的羞辱,至少不会当我是空气,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将我活活『逼』成林黛玉。

关于堕马之事,我已经解释了无数遍,没有在他的战马上做手脚,可他始终不相信,只是在不耐烦之际,淡淡地回一句证据。证据?如果有证据,我一定掘地三尺挖出来,而不是站在他面前,抹着眼泪。

白扁想带小遗去沧海国医治腿疾时,我央求白扁多等上几个月。没有小遗的陪伴,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伤痕累累的爱,剪去我所有叫作偏执的翅膀。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为dash抛弃一切的女孩。

沿途,我和刘珺共乘一辆马车。他照例研读兵书,不曾抬起眼。而我跟着秋夕姑姑学了蜀绣,为小遗缝制春衣。明年春天,怕是不能与小遗一起抓鱼捉虾了。

“堇儿,你爱本王吗?”刘珺挑起帘子,望向窗外,问道。

“堇儿爱的是阿珺相公,不是襄王。”我轻声道。

“那你愿意做本王的家奴么?”刘珺道。

“家奴?”我疑『惑』道,突然生起不祥的预感。

“对外王后,对内家奴。堇儿负着朱雀命格,本王必须娶你。但在本王心中,除了夏儿,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刘珺道。

“刘珺,你是不是料定了,堇儿此生都无法背弃你,才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我泣道。

“论残忍,堇儿与本王同道。夏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不也是出于妒忌而将她推入深宫么?”刘珺冷嗤了一声。

待眼泪流尽,我努力浮起凄婉的笑容,抚『摸』着手腕上的红豆玛瑙串,道:“家奴就家奴。阿珺相公会后悔的,当堇儿……”自尽那两个字太沉重,怕说出口便成真。

回到兰兮小筑,我示意丁四娘先带小遗去遗珠阁休息,吩咐秋夕姑姑准备晚膳,然后同刘珺去了雪兰阁。

雪兰阁,是招收婢女奴仆的地方。雪兰,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白花金蕊,如晶莹雪般圣洁。偏偏,见证了兰兮小筑最阴暗的一面。

雪兰阁东偏阁,类似净身房,供与兰兮小筑签了卖身契的奴仆阉割为太监之用。雪兰阁西偏阁,常年搁着一只不断火的煤炉,以及一把平底式刻印着兰字的烙铁。雪兰阁南偏阁,摆放各种各样的刑具,惩罚犯了错的下人。雪兰阁西偏阁,称为禁室,有进无出,据说是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堇儿怕吗?”刘珺站在雪兰阁西偏阁,噙着魅『惑』的笑容。

“襄王可不可以看在小遗是你的长子的份上,像以前一样疼爱小遗?”我抓着刘珺的衣襟,哀求道。

聪明的孩子容易敏感。小遗从不提及我脸上褪去的疤痕,但是他开始厌恶刘珺。平常玩得野,满地跑,弄一身泥巴回来。然而,一看见刘珺,不仅掉头走,还立刻瞪着那双紫眸,甚至冤枉刘珺拿石头砸他,明明是他不小心磕到的。

说来奇怪,多年的『摸』爬打滚,我磨光了棱角,仅仅保存住一丁点善良,却无悔意。不过,到了小遗身上,我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要竭力为小遗营造真善美的环境。每每察觉他朝刘珺递来的怨毒目光,会心疼和自责。到底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有能力还他一片纯净的天空。

“堇儿真是个好母亲。”刘珺冷笑道。

原以为,看过电视剧的烙刑,心里多少有个底。可是,踏进雪兰阁西偏阁的那一刻,我仍然生出逃跑的念头,两腿打起了寒颤。这烙铁烫在身上,会比挖腿骨疼么?

“绝子汤。”刘珺端来一碗鲜艳如血的红汤,道。

家奴,凭主人做主,用来招待宾客的。喝了绝子汤,就避免了日后的生育,扫了主人与宾客的兴致。我接过绝子汤,盯着刘珺半晌,试图从他那双寒潭眸子中窥见丝丝缕缕的怜惜,却只读出毫无波澜下的绝情,便狠下心肠,一口闷干,摔碎了汤碗。

绝子汤,是什么味道?后来,重返夏国,我与阿珺相公就南国之事争执过,我便在冷硬的地板上打滚,回想着如何描述绝子汤,『逼』阿珺相公向我道歉。结果,刚要剥出细微的记忆,就被阿珺相公拎到床上,暖一暖身子。如果绝子汤需要一种味道的话,那应该是眼泪的咸味。泪尽,由绝子汤代替。

“兰蛇蛊。”刘珺打开一只紫檀木盒,道。

据张骞八卦,兰蛇只食兰花汁『液』,通体清香,被文人视为风雅之物。自襄王花重金请苗女培育出兰蛇蛊,兰蛇蛊便成了皇亲贵胄的宠儿。这兰蛇蛊,喂给家奴,不仅使家奴的身子长期存留住兰花的芳香,还能增长家奴体内的情欲,极易被撩拨起情动。当然,也是有弊端的,会放大触觉,换句话说,痛感加倍。平时刮破了皮般的轻微疼痛,传达到种植了兰蛇蛊的人的神经中,误以为是割破手腕的痛感。

当一条长着九颗脑袋的白蛇探出紫檀木盒,冲着我吐起红信子时,胆子比绣花针还小的我,闭着眼退缩了几步,蜷缩成一团,手指却无意识地触碰上红豆玛瑙串。红豆玛瑙串里发『射』出的毒针,原是刘珺亲自配置的。如今,改成了伤害力大大下降的曼陀罗花粉。

“阿珺相公,堇儿怕疼。”我扁扁嘴,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然而,我从他那双寒潭眸子里竟然探得转瞬即逝的厌恶,当即被从头到脚灌了一桶冰水。于是,他捉住我的手靠近紫檀木盒之际,我朝他的身子迅速发『射』出七枚沾上曼陀罗花粉的毒针。尔后,趁他不得动弹,双手抓住他的大掌,一起钻入那紫檀木盒,种下兰蛇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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