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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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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刘彻前往天牢,讽刺太后王娡在川贝雪梨鸡汤里下媚『药』,欲设计我与他的丑闻。

王娡的脸『色』自然不好,平日里挂着的慈爱笑容,瞬间凝结成冰霜,她瞟了一眼躲在秋夕姑姑背后的我,及时压抑住那些冰霜转化为刀子,叹道:“彻儿,若不是堇儿背负着朱雀命格,哀家也不想管。”

尔后,王娡朝天牢的门口走了一步,行至王夫人王月出身旁,抚了抚额头,突然间步伐不稳,身子摇摇晃晃,若不是被王月出及时搀扶住,恐怕摔倒在地。

刘彻不愧是孝子,见王娡头晕,便急忙上前扶着王娡坐在白玉床边休息,并拿了枕头垫在王娡的背部,之前聚集的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作为儿子的关切。

“母后体恤堇姐姐身怀六甲,一边要暗地里查青釉荷叶『药』碗之事,一边还需指导卫姐姐将皇祖母的葬礼准备得风风光光,终日『操』劳,头疼之症又犯,还不许月出告知陛下。”王月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怕责罚,离王娡远远的,轻声道。

“多事!”王娡恼道,嘴角却微微扬起笑意。

这一对姓王的,一唱一和,天衣无缝。如果我不是派七叶多在哥哥夏策身边安『插』眼线,瞧到我被关进天牢的当天,王娡曾戴着斗笠偷偷出宫,会见哥哥夏策,我还真的相信王娡的鬼话。毕竟,王娡十分看重我的这个朱雀命格。

偏偏,刘彻就吃这一套装弱博心软。他站起身子,亲自替王娡按摩额头两侧,语调也完全温和下来,柔声道:“彻儿让母后『操』心了。”

“可惜了,太后的一片苦心,在小贱人眼中,不仅一文不值,还可以任意糟践。”馆陶长公主冷嗤一声。

馆陶长公主这个蠢货,其母窦漪房才过世半个月,她就站到王娡的阵营里。王娡害了她的女儿陈阿娇多年不孕,又毒死了她的母后窦漪房,馆陶长公主不去查探真相,还帮助敌人继续发挥小人嘴脸。

果然,刘彻瞪了馆陶长公主一眼,摆起天子的威严,恼道:“姑姑,请慎言,边关传来捷报,襄王攻下雁门,『逼』江都易王刘非败走上谷,不日将生擒江都易王刘非。”

啧啧,刘彻连江都王刘非死后的谥号易都选择好了,已是胜券在握。先帝刘启,曾在太庙之中,让刘彻发下毒誓,刘彻的十二位尚存的弟兄日后无论犯下何种滔天大罪,都应以诸侯王之礼厚葬。所以,胶东王刘寄谥号为康,常山王刘舜谥号为献。

我见馆陶长公主气红了脸却不敢发作的模样,顿时心情舒畅,接过淼淼端来的补汤,故作优雅,一勺一勺地舀,小口轻抿,可折腾我的手腕。换作平时,我一定是待补汤温热,抱着汤碗咕噜咕噜下肚。

“还有堇王后,若喜欢这天牢,朕替你安排一个不通风不透光、夜里老鼠咬脚趾头的好地方。”刘彻扬起不太标准的丹凤眼,恼道。

听到老鼠二字,我吓得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嗽不停。死刘彻,我受了莫大的冤屈,待在天牢里,还为他处理奏折,谋划一二。他竟然为了王娡,对我冷嘲热讽。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当即啪地一下搁置汤碗,表示怒气,剜一眼刘彻,恼道:“刘彻,就算你今晚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出殡!”

然后,我摔了牢门,径直出了天牢,爬上佑宁事先备好的沉香木马车,闭目养神,『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默念一百遍莫生这个钢铁直男的气。刘彻面对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大臣,娴熟地运用帝王的平衡术,可谓心思难测,怎么遇见了后宫的女人,就退化成了涉世未深的小绵羊。

大约一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兰兮小筑。我提着裙子,狂奔至寒兰阁,嗅一嗅熟悉的寒兰香,一扫之前的怒气。接下来,去香兰阁泡一泡温泉,美美地睡上一觉,待到午膳,邀请桃花坞的红牌来建兰阁演一场《春光灿烂猪八戒》,甚是惬意。哎,明日的出殡,又是一场恶战,今天必须养精蓄锐。咳咳,扬言不出殡也就是赌赌气,像我这样贤良淑德的妻子,又怎么会不替阿珺相公尽孝道呢。

第二天,长安城的道路封了六道,所有商铺停业一天,举城挂白布。刘彻率诸侯藩王,行驶第一道,王娡领三宫六院,驾车第九道,文武百官走第二道和第八道,护送窦漪房的棺木出长安城,而寻常百姓站在第三道和第七道为太皇太后窦漪房送葬。

出殡仪仗浩浩『荡』『荡』,送葬鼓乐哀哀伤伤。百姓之中,不得高声喧哗,不得交头接耳,皆神『色』沉重。三宫六院,更是呜呜咽咽,极尽悲痛。无论百姓是否知晓这位太皇太后,无论三宫六院在背后如何议论窦漪房,这场隆重的葬礼都会刻印在世人的心中。不像驰骋沙场的战士,白骨荒野,清明无人祭奠,落得凄凉。这便是皇权的无上荣宠,引诱无数人折腰。

距离兰兮小筑三百里,有一柏树,迎接寒冬,亭亭如盖,郁郁葱葱。这柏树,乃是梁孝王为母后窦漪房的寿辰亲手种植,并悉心照料,祝窦漪房万寿无疆。可刘彻在此停灵设祭,居然吩咐侍卫砍掉这棵柏树,即是对梁孝王乃至偏爱梁孝王的窦漪房的大不敬。

我听到消息后,立即下了马车,顾不上肚子里的小遗,一路奔跑,见侍卫的剑已落在柏树的枝干上,连忙按下红豆玛瑙串,发『射』出九枚毒针,打中侍卫的手腕,大喊道:“住手!本宫叫你们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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