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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阿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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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梨花酒也有个离字。夏国的大祭司道。

谷雨时节,天阴阴,地『潮』『潮』,柳絮飞落,杜鹃夜啼。

春耕正忙,趁刘珺扮作农夫远赴洛阳查看今年的庄稼长势和处理地主欺压农民的现象,我邀请司马迁和卓文君去凤栖山赏梨花。

嘿嘿,司马迁和卓文君之间酝酿的情愫,令我激动得好几晚上睡不着觉。若不是刘珺一直拿东海楼的海鲜诱『惑』我,将我看得牢牢的,去猗兰殿看奏折搞得像上下班接送似的,我早就飞奔到司马迁的幽栖竹庐,偷喝梨花酒了。

刘珺最近不知抽什么风,谈梨『色』变。

刘彻在朝堂上提出君臣同乐,一起去新建的离宫泡汤,甚少废话的刘珺居然当了一回言官,公开指责匈奴为患,大兴土木有伤国之根本。刘彻气得一下朝就跑到猗兰殿砸了十几个古董,吓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我。

还有,陈阿娇托我买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养在椒房殿。粗心的淼淼将它抱在寒兰阁里玩耍,结果,等我蹦跶回来,打算央求刘珺给小狐狸画张图,就发现小狐狸被刘珺剥了狐狸皮,制成手套送给窦漪房了。我当然有大吵大闹,可是抗议无效,我一提到狐狸两字,刘珺就发狠地折腾,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被淼淼和佑宁嘲笑了许久。

啦啦,刘珺和佑宁去洛阳后,不必向老巫婆窦漪房请安,我可以睡到自然醒,伸伸懒腰,打开衣柜,慢慢地挑衣裳。紫檀木雕兰衣柜,刘珺从锦绣山庄购置了一大批新衣,云光云烟云雾云裳缎子,件件爱不释手。今天的主角是卓文君,我应该穿得低调点,不能喧宾夺主。所以,我选了一件平平常常的紫烟罗,外加一条梨花白丝巾遮羞。

淼淼替我梳头。古人梳的发髻太复杂,我学了大半天,胳膊都酸了,还是只会编*花。刘珺特地嘱咐了,我已嫁人,必须绾『妇』人的发髻,但是『妇』人的发髻老气,我用桃花坞的子都引诱淼淼,梳了朝云近香髻,对着铜镜瞅瞅,虽与倾国倾城相差太远,小家碧玉还是能勉强排得上的。

兴许是我懒于管教,淼淼梳的发髻没有念奴的好看。念奴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在我的头发上倒腾,挺舒服的。我无聊地扭扭身子,就能从铜镜里瞧到念奴那张恼得鼓鼓的圆脸,可爱极了。不知念奴在雁门关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没心没肺地把我们都忘记了。阿胜听到雁门关告急,一直嚷嚷着请缨去雁门关击退匈奴,他想念奴到发疯,可窦绾怀孕八个月了,刘珺哪里敢允许他胡闹,派了九黎组织排名第三的丙夜守着。

凤栖山之巅,往北走,千树万树梨花,饮着春泪,或起舞,或静坐,或闲聊,或闭目,姿态各异,清雅脱俗之中别有一方的灵动明媚。

卓文君和司马迁早已赴约。我和淼淼悄悄地躲在梨花树后,欣赏才子佳人的眉来眼去。

几个月不见,卓文君圆润了些许,挽着堕马髻,『插』一支梨花步摇,穿一件月白『色』梨花纹云裳,戴碧玉镯子,柳叶眉画上螺子黛,樱桃唇涂着天仙子,岁月的累积只不过添了几分成熟的韵致,尤其是那双又长又软的睫『毛』,涌动着恬淡的境地。人如梨花,沉静娴雅,大抵如此。啧啧,没有骗财骗『色』附带龙阳癖的司马相如在一旁糟心,卓文君果真是神清气爽呀。

然而,司马迁,似乎清瘦了。许是我眼神不好,『揉』了『揉』,再三确定是有几分单薄。浅绿头巾,一身淡绿竹纹曲裾,在阳光的点缀下,宛若依在梨花树旁的竹竿。当然,他定是这世上最早成仙的竹竿。永远是那么风轻云淡,万物进了他的眼,又静静地走出来。

梨花香如雪,梨花树下一双璧人,入了梨花画。司马迁在温酒,淡淡的梨花香,清甜的味道,狗鼻子的我嗅一嗅,便知是渴盼了许久的梨花酒。卓文君在抚琴,紫梧桐的凤尾,是司马迁的宝贝紫绡。说来可气,我找司马迁借紫绡,弹一首曲子给刘珺解解闷,哄来一壶梨花酒,司马迁居然说紫绡只借有缘人。偏心,男人都是偏心于美人的。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琴音铮铮,起调并不高,轻轻柔柔,如满地梨花憔悴损的春愁,涓涓地流动。中途也没有特别处理的低音,仿佛这落花一直在逐水流。道是没有方向,却避开亭台池榭里比较突兀的假山。明明高低不清晰,听着听着反而牵动了心情。曲罢,耳畔依然回味着梨花落、人去空的惆怅。

“文君,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好听呀!等我学会了,弹给刘珺听,一定能换来梨花酒。”我从梨花树后面跳出来,为卓文君拍掌喝彩。

“终于弹完啦。好听,好听。”淼淼打打哈欠,用袖子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附和道。除了子都唱的艳曲,她连刘珺吹的蓝玉箫也敢站得像小鸡啄米。

“浣纱。”司马迁又是温润的笑,如清澈的泉水,从高山引流下来。

“西子浣纱?很适合文君弹奏……”我特意在奏这个字后面拖延了一下,意思是还有下文,但十分识趣地捂住嘴巴,『露』出一副懂得的偷笑。哈哈,下文嘛,简直是为文君量身定制。适可而止,惹得卓文君害臊,就没有好戏看了。

但是,这么普通的话,卓文君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作势起身离开。当年和司马相如私奔的那位美人,真的是卓文君吗?还是成亲后学会了羞涩?

“堇王后,文君的花锄搁在了半山腰,文君想取回来。”卓文君福了福身子,见我拦住去路,笑道。

“哦,不好意思,以为你不和我们一起野餐了。淼淼提的食盒可沉重了,而且我和淼淼在减肥,不能吃多了。”我笑道,还故意双手去抱淼淼的食盒,摆出吃力的样子。

等卓文君走远了,我就随意地将食盒放在旁边,一屁股地坐下,扯掉脖颈上的梨花白丝巾当扇子用。这食盒,忒重了吧,好像记得只有辣子鸡丁、水煮牛肉、泡椒凤爪、夫妻肺片、口水鸡、香辣虾、蹄花汤这七道川菜。

“哎呀,堇姐姐,你的脖子被虫咬了!”淼淼大喊道。

“哪里!”我快速地跑开,使劲地拍掉衣裳的灰尘,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虫子。

接着,司马迁投来柔和的目光,可瞟到我的脖颈时,似乎有一道同钱塘湖的月下雪『色』般冰凉夹杂着忧伤的情绪,转瞬即逝。

“惨了,惨了,襄王要是知晓淼淼服侍不周,会不会把淼淼卖到窑子里。”淼淼掏出一面小铜镜给我,急得飙出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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