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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文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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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包子,大口地咬起,肉汤包里混入滇山茶香味,品尝起来没那么油腻。这滇山茶香,芬芳馥郁,不似寒兰香般孤高清冷,但生活中若有一番滇山茶香,绝对是往后回忆里最绚烂的,难以忘怀。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刘彻念道。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白头『吟』》,经他的嘴里诵出,竟流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这悲伤,在司马相如的绿绮里,也听过。

“刘彻,你确定不是喜欢卓文君吗?”脑袋不清晰的我,骤然冒出一句。

这次,刘彻没有骂我。他轻声叹道:“找到司马夫人,告诉她,司马先生不会娶妾,这世间也没有所谓的滇山茶姑娘。”他的嘴角扬起一朵苦涩的笑,明明是笑,看着却比哭更令人心疼,苍白过那一纸休书上的离别。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求而不得,舍之思之。”刘彻喃喃道,尔后落寞离去。

本想喊住他至少派点人手一起去寻,却被他那句愁苦搅『乱』了心境。也许,他现在需要静一静,便将召见东方朔的事也抛到脑后。

刘彻、司马相如、卓文君和那个神秘的滇山茶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地分析,始终觉得不是司马相如和刘彻作为好友同时爱上滇山茶姑娘这么简单吧?或许,非常照顾卓文君的司马迁知道答案。司马迁最好别掺一脚,苦恋着卓文君,贵圈太『乱』了也不好,我可要被迫在这趟浑水里待到很久呢。

于是乎,我去了司马迁在长安城买的宅子,不在,又去了他在城郊安置的幽栖竹庐,书僮说他去了凤栖山葬梨花。葬梨花?这个胆小的司马迁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然后,我边费力地爬山边吐槽这个风雅的男人,腿脚酸痛,更可怜的是,脚板打了几个水泡。

凤栖山之巅,往北走,梨花胜雪,全然不见初夏的踪迹。那千树万树的晴雪,饮着春恨,纷飞作漫天的忧伤。

“文君在葬梨花,别过去。”司马迁倚在一棵梨花树下,笑道,浅绿的曲裾随风清扬。

我停住了脚步,看着卓文君。几个月不见,她清瘦了。她穿着一件月白『色』流星云裳,挽着松散的堕马髻,戴一支梨花珠钗,不施粉黛,愈发地清雅绝尘。只是那双又长又软的睫『毛』,遮掩不住哭干了泪的失望。

她用花锄刨了一个洞,拔下珠钗,即便纤纤素手被刺破了皮肉,也坚持掰成两半,傻傻地攥在手心里,疼到流了血,最终将它扔进了洞里,撒上梨花和泥土,埋了起来。其实,她不是葬梨花,是在葬珠钗。

“文君,琴已备好,不是绿绮,也不是红袖,是子长的紫绡。”司马迁替卓文君用竹绿手绢包扎了伤口,轻声道。

卓文君盈盈一礼,便坐在梨花树下,调校琴音。“好琴。”卓文君笑道,她的笑是成熟女人所散发的看淡风情的韵致,遗世而独立。

这紫绡,是由千年的紫梧桐木打造,十分珍贵,看来司马迁作为史官也不算穷。紫梧桐,还是我穿越到西汉才听过,据说树干是玲珑剔透的紫,状如巨型琥珀。那琴,如凤尾,倒真像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称为紫绡,恰如其分。

琴音铮铮,是长安城里烂大街的《凤求凰》。那些皇亲贵胄皆习这首曲子,拿去泡妞,屡试不爽。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不愧是蜀中才女,卓文君弹奏一曲《凤求凰》,令人耳目一新。音调里,不再是无病*,而是真真切切的情愫,以琴挑心,大抵如此。隔墙识音,夜奔私会,当垆卖酒,当年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光阴生生地折去双翼,只剩下这番该舍则舍的回忆了。

曲罢,见卓文君起身离开,我连忙拦住,轻声道:“司马夫人……卓姑娘,刘彻说司马先生不会娶妾,这世间也没有所谓的滇山茶姑娘。是去是留,何不跟司马相如说个清楚呢?”

“陛下?”卓文君苦笑道,撕掉手掌的竹绿手绢,任凭一颗颗血珠滴落在梨花上,异常鲜艳。

“滇南之北,零『露』瀼瀼,有山茶兮,。”卓文君丹唇半启,渐行渐远的声音,如月下的一壶梨花酒般清亮。

“给文君一点时间。文君葬的珠钗,是长卿兄与她当垆卖酒时,赠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司马迁截住我,轻声道。

“滇山茶姑娘到底是谁?”我问道。司马相如或许是一直在利用卓文君,平步青云。

“陛下还是太子时,读了长卿兄的《子虚赋》,甚为欣赏,亲自去蜀中找寻。不巧,长卿兄去滇南之北看山茶花了。”司马迁道。

“刘彻?”我的嘴角划过一丝凄婉的笑。

司马迁轻轻地擦拭我肩膀上的梨花,道了一句我不曾听见的“jessica”。他微微一笑,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琴房外盛开的小雏菊。

碧瓦红颜,珠钗两半,茂陵西风月更寒,梨花落。

画外音:那些抱怨前面女主和dash回忆太多的,从司马迁这句jessica可以看到原因吧。有时候,爱,跟缘分无关,是彼此之间不够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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