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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多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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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彼岸花的附近,是地狱的入口。

断断续续的雪,终于有停下来的觉悟,退居于云层之中,将那些留恋人间的余情,一并接受阳光的燃烧。

拜司马迁那顿丰盛的夜宵所赐,昨晚起床呕吐了几次,差不多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爬到床上,晕沉沉地梦见一个长相模糊的小宝宝喊妈妈时,被念奴急躁的敲门声吵醒。

“堇姐姐,花夫人不见了!”念奴一脚踢开门,掀开我的被子,喊道。

前一秒还在酝酿睡意的我,下一秒几乎跳下床,赶忙洗漱。“花意浓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我边敷米粉遮掩黑眼圈,边问道。

“不知道耶,只见到她卧室里留了一封书信,写着睢阳之地,已无可恋,诸位保重。”念奴嘟起小嘴,道。

“其他人什么反应?”我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继续问道。

“老管家看到留书,手指颤抖,和两个丫头一起出去找了。倒是王大婶很镇定,说花夫人应该是出去散散心,晚上会回来的。”念奴托起下巴,两颗银杏眼咕噜咕噜地随着思绪转动。

“恭王赠给花意浓的桐木琴还在不?”我多套了一件红袄子防寒,同念奴边走边询问。

念奴挠挠额前的发丝,皱皱眉『毛』,思忖了片刻,方小声吐字:“好像不在……”

“去梁园。”我垂下眼睑,心中忐忑不安,仿佛接下来发生的事难以预料。

刚踏出门口,就被王大婶粗壮的身子拦截。“豆子大点的事,偏要弄得满城风雨才开心!夏姑娘,有了身孕,还跟着起劲!”王大婶扯着嗓子恼道,如害得人失眠的猫叫般刺耳。

“听说王大婶与丈夫去河西走廊经商,一走就是二十年,可为什么三年前又要回睢阳呢?”我『摸』『摸』干瘪的肚子,吩咐念奴去厨房拿些肉汤包子时,饶有兴趣地八卦几句。

未意料到,王大婶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过了好一阵子,她极力地隐藏身子的颤抖,艰难地挪开步伐,狠狠地丢了一句:“夏姑娘多管闲事,迟早出事!”

待王大婶走远,我的大脑还在不停地运作。一句无心的问话,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王大婶和金多珠的母亲王氏有牵连。安全起见,还是让佑宁多打听一些消息。

因此和念奴吃完肉汤包后,就一起去了昨日的『药』店。『药』店的老板居然还没收拾包袱走人。银两给了,毒话也放出去了,我看起来就如此好欺负。

但当我怒气冲冲地拉着念奴闯进『药』店后面的院子时,佑宁竟然哼着小曲晾衣服,顿时明白这个所谓的偶然相遇的『药』店老板其实是刘珺派来的眼线。于是,我黑着脸扔了一句“帮忙查一下醉花间的王大婶”,就快速离开,生怕佑宁追过来。

梁园建在睢阳城郊,我和念奴雇了一辆马车,大约半个时辰赶到。梁园外车马如龙,念奴一直扯着我的衣襟,四处环顾有没有危险物靠近。我向一个年轻家丁打探园内是否需要请琴师奏乐,那年轻家丁极不耐烦地摆手,催促我和念奴离开。

难道司马迁没有机会放巴豆?正失望地往回走,却提着两只眼睛小心打探周围的环境时,被一个较为泼辣的声音喊住,如雷鸣般震动耳朵,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抬眼望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贵『妇』,有一大群丫鬟簇拥着。那贵『妇』,模样比较赏心悦目,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配上枣红『色』金孔雀开屏纹曲裾,含笑之中威严四『射』。

“会什么曲目?”那贵『妇』笑道,可眉『毛』上翘,盯着远处一辆白玉马车。

“《清角》,《漪兰『操』》,《广陵散》。”我冷冷地道。

“大胆,见到金王后还不行礼!”那年轻家丁怒道。

金多珠?我不由得多瞧上几眼,才匆匆和念奴行了跪拜礼。

“听说《清角》乃是灾祸之曲,晋平公执意命旷修弹奏此曲,结果晋国大旱三年,自个儿也长病不起。”金多珠神态怡然,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但飘进耳朵,却像当归般苦涩难忍。

“回金王后,《清角》之音,虽容易召唤地狱的野鬼,但恭王德行仁厚,睢阳城百姓安居乐业,不需要惧怕。”我作揖道,眉眼表现得冷淡,心里头却打起大鼓。

“叫什么名字?”金多珠终于瞟了我一眼,笑如娇花。

“民女夏堇,这是妹妹念奴。”我恭敬地作揖道。

“哦,九哥的新宠也叫夏堇,和姑娘同名呀。”从白玉马车传出的邪魅笑声如晴天霹雳,瞬间令我下意识地向后退,所幸念奴机警地搀扶住,不叫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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