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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情与欲(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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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暴力成为常态,就变成一种游戏。对于刚愎暴躁的父亲,这是对于压力与卑弱的宣泄——压力如水向更弱小者倾注;对于子女则成为一生中摆脱不了的梦魇。卡尔想起王查理的话:小时候的想法就是长大了把老爹揍一顿!

“你是不是也想啥时候把你爹揍一顿?”泽兰茫然的看着前面,她还没这样想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只有逃跑。

“就是看到他就怕——如果他一瞪眼,我就准备跑,不管在什么时候!”泽兰嘴角隐着笑,有时候她觉得是胜利了,在逃亡中她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就是想有一天永逃离那个地方!”

“后来不是嫁人了?”

“还是逃不脱呀!前段时间又在家里发火,我关了门,他一脚把门踹开了,手里拿了根杠子,我就从后门跑了——他现在跑不动了。”

“你老公家里条件不错吧?”

“嗯,他们家很好,父母管市场的,我们家有三个门面。”这三个门面值不少钱了,卡尔想。那是很有名气的市场,像以前那个老吴说的每天用麻袋装钱的那种市场,是有钱有背景的人家了,这样还往外跑?为了离开那里?

“我老公就喜欢我在家里,因为有水果吃,我总是买很多水果放在家里。”那个瘦弱的有些病态的男人形象在卡尔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些事情就是让人心怀怜悯,有些宗教管这叫慈悲。

“嫁到有钱人家是好事……”

“他们家对我真的很好!”泽兰若有所思,“我们做服装的就是要了解很多时尚的东西,要出来学习。”

“什么是平面模特?”

“就是要拍一些衣服广告……”

“所以就到了沿海……”卡尔又想到那个黄毛。

“是的……黄毛其实对我很好,他就是想跟我在一起,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

好吧,你很好,你承认自己就行啦,不是还有英国人么。

终于到家了,卡尔觉得像是回到避难所,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呢——人世有时候就是一种偶然,就像他们两个人冲完凉躺在床上,这是一种偶然,他们相见是偶然,出门是偶然,趴在路上睡着了的民工是偶然,四抑八叉躺在八路中间的姑娘是偶然,他们后来疯狂的做爱也是偶然,痛苦与快乐是偶然,麻木与幸福是偶然,明天死去也是偶然,可是那有什么明天,那有什么死去,只有当下,只有当下的活着,只有当下的分分秒秒。

直到第二天的晨曦将你唤醒,然后你饿了,有人打电话要你处理工地上的事情,你要吃饭,很多事情像尘灰中的阳光扑面而来,包围了你,把你变得庸俗。于是你疲疲沓沓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的起床——发麻的胳膊枕着昨夜的爱人,你的血液又鼓胀起来——青春真好——当你白发苍苍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只有这些回忆,可是回忆是眼泪,它一天天的风干了,随风而逝,像秋天的蒲公英。

“夫君,你今天干嘛?”

“嗯,好多事,去收钱,没钱啦!”

那个阿拉斯加生物尾款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打电话,经理说可以办手续了。于是他心情愉快起来——比昨天兆头好。他到了阿拉斯加楼下,进了电梯,电话响了,正是刚才那经理,都到了还打啥电话!“你快上来,出事了!那个椅背断了,把我们讲师脑袋给磕啦!”卡尔感觉一顿闷棍砸过来,一瞬间想到泽兰的绝技——逃跑,他抚了抚电梯,这难道是阴谋?几千块钱的尾款也不至于吧。电梯门开了,有两个人在门口按电梯。“你快去快去!”那人见是他,一迭声的说。卡尔走进来,办公室好几个人,那讲师正躺在墙角的台阶上一动不动。难不成又挂了?卡尔满心疑惑。旁边有把断了的员工椅,无可奈何的躺在那,像卡尔的心情。忽然间卡尔听到警报大作,难道哪里失火了?“救护车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装死的人抬起来,那人开始呻吟,听上去假模假样的。不知怎么的卡尔就放心了——这总不至于倾家荡产,当然还有生产厂家要负责的,于是他想到那个小癞子,那个工厂老板,脸上长了一脸像蛤蟆皮的鬼头,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坑!

病人被搀到电梯边,左右两人像绑架似的架着他,病人拖着腿呻吟,卡尔想难道不是磕了脑子?“还没来呀!”那人打着哭腔,这是个油腻的秃顶老男人,和着他的声音,嘹亮的汽笛声越来越近。电梯门开了,两个人跟了一副担架出来,正准备往里窜,及至看了几个人在门口,电梯抬不了人,几个人拥着病人进了电梯。

病人上了救护车,呼啸而去。卡尔开了车跟在后面,到了华侨医院,卡尔看到满院的荔枝树。病人到了急救室,有医生过来诊断了一下就走了。现在病室里就剩了三个人,病人卡尔,还有个胡子拉碴的小伙子,经理交完钱有事走了。卡尔不明白,好好的小伙子显得那么邋遢,干嘛留个杂草一般的胡子,在办公室卡尔见过这小伙子,那时他正在电脑上下象棋。那小伙子站了会,走出去了。卡尔不好意思走出去,他是负责任的人,尽管那人躺在床上似乎没啥事,那人还在转着脑袋,东张西望。

“你有没有烟?”那人问。卡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有没有烟?”那人在嘴上比划。卡尔不抽烟,自从那个好拍档阿飞走了他就不抽了,但他包里有烟。“这里哪能抽烟——”“走,我们出去!”那人翻身坐起来,四下望了望,两人悄悄走出来。那人点了烟,猛嘬一口,火光一闪,那根烟像很害怕似的缩了一截。那人喷了一口烟,像烧煤的老式火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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