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母亲的荣耀（1/2）
“不，您不要再说了，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朱槿的办公室里，肖菲、冯秦、小唐都在一起。刚才是冯秦对着朱槿说话。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朱槿已经和医生讨论过冯秦的治疗方案了。冯秦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现在怀有身孕。这让主治医生有点挠头。
因为，艾滋病的主要传播途径有以下几种：
性传播：性行为是艾滋病最主要的传播途径，包括男女性交、肛交和口交等。
血液传播：艾滋病病毒可以通过血液传播，如共用注射器、输血、器官移植、母婴传播等。
母婴传播：一些艾滋病感染者怀孕后，会将病毒传给胎儿或新生儿。
所有人都知道冯琴涉及最后一种风险，可是她自己却完全不当回事。
“冯秦，既然到医院来，就要听从医生和朱护士长的安排，他们是专业的呀。”肖菲着急了。
“我就要生下来，这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在动。我们已经共生共存一百多天了，我们水乳交融，无法割舍。肖菲，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你现在的情况不是特殊吗？你不要任性了！你就听护士长的吧！”
“我知道护士长是好心，可是命运都是上天写好的剧本，既然他来到我的生命里，无论是怎么残酷的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你以为你这是伟大的母爱吗？你这是自私自利，你是冷血动物！”
“肖菲，我谢谢你帮助了我们，不过，接下来你也帮不上什么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一听冯秦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肖菲又生气又委屈，她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我已经管了，我就要管到底！
冯秦和肖菲两个人吵得厉害，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却异常冷静。朱槿不说话，是基于丰富的工作经验，在病人情绪很激动的时候，越是要试图说服，对方越是抗拒。因为他们把一切不同于他们的意见都通通认定为侵犯，全身所有细胞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集合起来抵御外界的声音，有的人存在偏激、躁狂症状。
另一个冷静的人，就是小唐。小唐虽然是个女性，但是她从外形上已经倾向于男性，外表常常是表现内心的图画，所以她有理性、冷静的男性思维。她不说话，一是当着两个外人，她不便说话。另一个是，她对肖菲还有一种莫名的防御感。
“你自己已经活成一个悲剧了，你就不要再制造另一个悲剧了！”肖菲的好心冯秦不领情，她一冲动，口不择言。
果然，冯秦一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眼睛里射出了仇恨的光。
“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那么纯洁吗，你怎么也到这个医院来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圣母了！”
冯秦的话像一支支利箭一样，嗖嗖地射向肖菲。
朱槿这时候不能保持沉默了，她赶紧发话说，肖菲，注意措辞。她又对小唐说，你和冯秦先回去吧。我们再找时间聊，你们也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小唐站起来，走到冯秦身边去，拉她的手说，我们走吧。冯秦甩开她的手，小唐笑笑，冯秦自己走出去，小唐对朱槿点点头，也跟着出去。
肖菲一等她俩出去，就轻喊了起来，天哪，她怎么变成这样啦，小时候可不是这样不通情理的啊。
朱槿说，小声点，你今天有点冲动，下次要注意方式方法。
肖菲说，我能不冲动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太后悔了，我答应她爸妈管她的事情，我现在不想管了，她们爱怎样就怎样！
朱槿严肃地说，肖菲，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来第四医院的任何病人，我们都要管，还要管好。你也要学会换位思考，你不够了解和理解她们。
肖菲说，护士长，你怎么变得偏心了？我还不够理解吗？她究竟怎么想的？我一想到她肚子里的胎儿，就变得特别恐惧，因为我想到了那件事！
朱槿说，什么事？
肖菲说，我刚入院不久就看到了凉凉躺在运尸车上被推走的情形。
朱槿立刻打断了肖菲，说，别说了，一说起凉凉，我的心里很痛！
这时，冯秦气鼓鼓地走在走廊上，小唐紧紧地跟在后边。
“冯秦，你走得慢一点，可别摔跤了。”
“你说气不气人，我真没想到，小时候那么乖巧的肖菲，现在变成这种不近人情的人了。”冯秦对刚才肖菲说的话还耿耿于怀。
“行了，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小唐说。
“动了，动了。”冯秦突然摸着肚子说。
“什么？”小唐凑过去，把手搭在冯秦的肚子上说，“没有啊。”
“哎呀，刚才明明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妙，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冯秦说。
小唐又半蹲下身子，把头贴在冯秦的肚子上听。
这时候，走廊上有病人从身边经过，他看到两个女孩怪异的动作，很不解地看着她们。冯秦说，哎呀，有人，小唐站起身。
走过去的病人还是很疑惑的样子，又回过头来看看她们。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唐吼了一句。
那个病人吓得不敢再回头看了。
冯秦疾步走回病房，小唐跟了进来。
“你以后不要有人没人都那样，让人家看见不好！”冯秦说。
“怕什么，我怕过谁？”小唐不以为然。
“你是不怕，一到医院就打趴下两个臭爷们。你厉害了。”冯秦话是这样说，表情却是带点讥笑的。
“唉，不提了，那是他们先惹我们的。我听你的，以后不再这样了。”小唐说，“你睡一会吧。”
“不睡，接下来又是打针又是吃药，还有输液，事情多着呢。”
小唐听了，愣了一会，她突然说，冯秦，朱护士长的话你要认真考虑。
“什么？你也这样说？”冯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忘了我们吃了多少苦才有这个小生命吗？我们受的屈辱就白受了?”
“知道。”
“知道？国外堕胎是违法的！”
“这是在中国！”
“你...你存心要气我！”
“冯秦，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们当初设想的计划已经偏离轨道了。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你意志不坚定，别人随便说几句就动摇，你是个叛徒！”冯秦说。
“你无理取闹！我觉得她们说的是对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冯秦说。
“是的，我是说......”小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又何必克服重重困难，连亲爸亲妈都背叛，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冯秦，对不起，我刚才表达得不好，我的意思是.....”
“你别说了！我要睡觉了！”
冯秦躺下，把枕头卷起来，包住自己的耳朵。她愿意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噪音都隔绝开，让她静一静，不受打扰。
在红丝带活动中心，却刮起了旋风一样，几个志愿者跑来跑去，大家忙着准备红丝带主题活动。
瘦猴和疤眼在田田的指挥下搬椅子，摆椅子，累得汗流浃背。
马左右忙着挂丝带装饰，小琴则要往墙上贴字。
“这样好吗？高还是低？”小琴问马左右。马左右踩在凳子上挂彩条，他说，高一点，那个美字斜了。小琴小心翼翼地撕下来，重新贴。
“现在呢，马左右？”小琴又叫马左右。
马左右彩带已经挂到另一边了，他回过头，扭着身子看，说，嗯，高一点。
刚打印好的红色主题字：“爱是最美的呼声，关注是最暖的陪伴。”
肖菲叫了起来，马左右你干的好事！马左右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那一行红字实在是贴得高低不齐。马左右尴尬地朝肖菲笑笑。
肖菲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去和小郑商量。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小郑点点头，拍着手让大家停下来。
“小伙伴们，大家都听我说，刚才我和肖菲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活动提前到今天晚上举行。”
“啊？”大家嘴里都发出同样的声音，手里的活也停下来。
“因为有两个特殊的病人，确切说是因为一个特殊的病友，肖菲刚才提议，我想了一下觉得挺好，
“你到底说什么啊？”田田问，“我没听懂。”
“肖菲说，有个叫冯秦的病友事情很急，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怕来不及。我们要把放映会提前举行。”小郑补充说。
马左右说，不行，这样计划都打乱了。
小琴说，我贴了半天字，原来都白费了。我好奇，到底是谁啊，这么有派。
“就是那两个新来的，肖菲的老邻居。”田田说。
“是那一对女的？她们是女同.....”疤眼说。
“疤眼，我和你说过，不要那样讲她们！你又忘了？”田田朝他瞪了一眼。
疤眼说，田田姐，为什么要给她们放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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