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久不见，太宰治（2/2）

这是一桩很好的买卖。

只是再从头做人，慢慢捡起这些东西，实属不容易。

甚至味觉，其实一开始南风也是抵押掉的，只是退休之后才取回来。

唔，所以苏格兰的饭是真的好吃啊。

他那破碎不堪的味觉都觉得优秀，那在莱伊、波本嘴里应该是大厨级别的了。

太宰治又笑。

“我现在是港口afia的首领，你倒是给我几分薄面。”

“好歹说两句啊，南风袖。”

他的手松开南风袖的，反倒是被重新抓住。

“在想说什么。”

南风袖不恐高，从天台往下看他好久不见的横滨，都认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你晚几天再自杀，不行吗。”

这好像是他印象中，太宰第一次想跳楼。

太宰治很怕疼，所以从来不考虑这种方式。

也是他觉得太宰变了的原因。

旧友重逢，两人都不似以往的模样，居然还有那点莫名的“默契”。

“晚几天？”

太宰治恍惚了一下。

“啊，不想跟你一个忌日。”

可能是“回光返照”，他莫名地带了些年轻时候的朝气。

“就想让森先生扫两次墓。”

还得隔一个礼拜，不让森先生折中！

南风袖问：“老师不知道我活着吗？”

太宰治反问：“你又不能再回来了，算活吗？”

只能在别人的回忆里活着，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南风袖无法反驳。

好吧，听太宰的。

其实他问过世界意识，如果他想把太宰治带离这个世界要支付什么代价。

虽然融合了，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本质是本“书”。

他可以替太宰把“书”扔到世界上异能者都找不到的地方，作为保护。

但……

南风袖跟太宰治见面后，就无法提出这个请求了。

他看不见太宰眼中有任何的求生意愿。

太宰治浑身上下的心眼子都多成筛子了，甚至南风那些看穿人心理的小技巧都是跟太宰学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南风袖的想法。

但他还是没有求生的欲望。

众所皆知——认识太宰治的人都知道——这人但凡乖巧一点，下一秒肯定要作妖。

而太宰刚见面就是笑，还牵手，还闲聊，显然，所图极大。

“我知道了。”

南风袖还是选择顺从太宰的想法。

“我不会阻止你。”

想死是吗？

去吧。

太宰治满意了，笑容收敛不少，那副成熟的模样的确像一个组织的首领了。

“我还有个遗憾。”

他道。

“这个世界会出一个作家，叫做织田作之助。你以后能把他写的小说带给我吗？”

南风袖跟太宰治牵手的时候是不能发动异能力的。

他问不了小无任何可能性，但是这种时候，太宰治问这种问题——

“我会带给你。”

南风袖承诺。

无论你的灵魂最后会落去地狱还是地府，就算是被伊邪那美给堵在黄泉比良坂，他都会把你的遗憾完成。

“但，他写完了吗？”

没写完的话能不能用真·文豪们的作品替代一下，还能顺便带几本《斜阳》《人间失格》给太宰逗他一下。

太宰治想了想。

“刚有门路，还没出版。”

南风袖沉默了。

那就是没开始写。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拍在太宰治脑袋上。

“会带给你的。”

南风袖再次承诺。

太宰治这次是真的笑了。

计划完成了，遗憾满足了，旧……旧友，也见到了。

南风袖，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森先生会更有人情味，我也不用思考那么多了。

你会当那个我需要的首领，而我可以去武装侦探社求职，获得我想要的幸福。

你永远会站在我这边。

但是，没有办法啊。

你是不该存在于此世之人。

其他的世界，太宰治身边都没有你。

所以，他们想方设法，把我的你也剥夺了，又在那个时候送我一场甜蜜的梦。

名叫织田作。

这个世界，是唯一一个织田作还活着，还在写作的世界。

他必须、只能保护好这个世界。

“那我走了。”

太宰治松开手，张开双臂，头微微抬起，看向天空。

繁星点点，月亮高悬，明天是个好天气吧。

“晚安。”

他身躯后仰，落入高空。

“太宰先生！”

“黑衣人……？”

白色死神几乎是尖叫着冲了过来，与芥川龙之介一起趴在边缘，向下看。

南风袖在太宰治下落的瞬间，同样抬脚落入空中。

但比起坠楼，他更像是漫步在云端，从上落到地面。

重力会碾压身体，首先是骨头被挤压到变形，随后是内脏大出血。

港口afia这个楼层高度，在半空中，理论上人就已经死亡。

落地不过粉身碎骨，一滩烂泥。

但南风袖怎么会让太宰治的尸体如此丑陋。

“无限商城”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买不到的。

太宰治只会像个睡美人一样，倒在血泊里，然而再也不会醒来。

等中岛敦带着人来收拾的时候，南风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的最后，只有一把手术刀被太宰握在掌心，脸上的绷带尽散，露出合上的一双无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