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归山刀，赏山前雪（2/2）

因此事，北晋王一病不起。

左戎将消息告诉风珏的时候，她正在小火炉旁烤柿子，这消息左戎也是从周数那里听来的。

风珏愣怔了许久，直到柿子在火炉上被烤的发出声响，她才回神，伸手将柿子翻了个面，才做出回应，却只问了一句，“那云侍卫是个姑娘？”

“是，听说是皇上赐给北晋王的医女......”

火炉上的红柿，被烤裂了皮，不停地发出呲呲声音，她将柿子挪移到左戎手旁，示意他吃，叹息一声，“可惜了！”

左戎不知道她是在叹息这只柿子，还是在叹息那个女子。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嘀咕起来，“姓云，善医，是个姑娘，原来贺将军当初口中所说的云姑娘，竟是王爷的侍卫，难得！”

左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好问。

“对了，这消息，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贺连生吧，让他在山上好生治腿养伤，莫东想西想。”

左戎虽不知中间有什么隐情，但他素来乖乖领命，当即表示知道了。

外头风声很紧，似鹤唳，又似狼嚎，围炉上的茶她实在尝不出味儿，索性披上大氅出门去。

风雪正盛，劈头盖脸的往下砸，她逆风而行。

一直走到山门前那片山崖处才停下，那里有棵很老的柿子树，风珏抬头仰望，只见飞雪茫茫间，满是红彤彤的红灯笼。

白莹莹的雪，给红柿盖了头，红彤彤的柿子，是雪里一点红。

茫茫莹莹的雪，红红软软的柿，一白一红，一红一白，交相辉映，互相映衬成画。

北风迎雪万事休，唯有柿树挂灯笼，这人间四时的奇景，当有如此一景。

这一刻，从来都跟文雅不沾边的她，脑中也蹦出了这两句话，眼前一景一物皆是画，只是太静了。

这大好风景，不该她一人独看，但她也找不到想与之同看的人。

寒风席卷而来，又席卷而往，摇了枝头曳落了雪，动静大的时候，便会有熟透的柿子跌落下来，在雪地上开出一朵崩裂的花。

叽叽喳喳，一群雪鸟寻着这朵花而来，它们围着裂开的花打转，然后争相靠近，快速的啄食，还有一部分被挤在外围，无法去啄一口。

啄食不到的那几只，它们围着转了转，然后啁啾数声，便一起飞上树枝，去啄食枝头的红灯笼。

她看着这群雪鸟，心头那抹低沉便没了，是呀，若是树下的吃不到，飞上树梢即可。

这人生，处处皆是遗憾，处处也是生机。

那个她感叹可惜了的女子，其实也不可惜，你看，她身后有那么多无法忘却她的人。

人之一生，从来都不能圆满。

她再次抬头时，白里不止一点红，还有数只振翅的精灵的雀。

正当她看得出神的时候，山门口一阵嘈杂，一行人冒着飞雪进了山门，她循声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为首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