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牝鸡司晨（2/2）

他这边同小孩说着话，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永安郡主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衣裙，手里拿着书卷，身边跟着一些女子，这些女子们穿着朴素，言行举止并不像世家女。

狄临心中奇怪，却又不便去打扰。

倒是永安远远地瞧见了他，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往这边走来。

“见过卫王殿下。”永安一如既往的端庄有礼。

狄临见状连忙回礼：“郡主多礼了。”

“郡主今日怎么在此？”狄临有些好奇地看了眼亭子。

永安犹豫了一瞬，还是回道：“不久前，我在此处办了学社，教一些女子认字。”

这些本不该同狄临说的，大旭对世家贵女颇为严苛，这种在世家看来抛头露面，没有意义的事，哪怕是素来疼爱她的母亲知道了，也会斥责她。

但她闺中姐妹同她说过一些狄临的事，再加上那日上巳节，她对狄临印象不错，最终还是说了。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狄临，生怕他面露异色。

但出乎意料，狄临欣赏地看着她：“没想到大旭也有这样的女学！来京都这么久了，也不曾瞧见过，我以为没有……”

永安有些惊讶：“西凉也有吗？”

狄临点点头：“我母亲生前在西凉开设了惠学，鼓励西凉的女子认字学习技术，甚至西凉还出过一位女官，可惜后来，父王便以牝鸡司晨之由，叫人废除了那位女官，关闭了惠学。”想起母亲，他神情有些落寞，片刻后，又调整好神色。

“郡主很厉害，将女学办到这个规模，想必并非易事。”狄临远远地看着亭子里影影绰绰，朴素的年轻女子们艰难地认着字，笔墨昂贵，她们用有些粗糙的手，端正地握着笔小心地落下每一处。

对于世家稚童而言，唾手可得之物，于她们而言，却如同天堑。素日里，只有家中兄弟可以接触的书本，如今她们也有了可以触碰的机会。

狄临深知女学的艰难，大兄即位后，他也试过重新办起惠学，延续母亲遗志，但以失败告终，许多女子都认为，她们一生相夫教子，并没有用到这些的机会，就算学了也无用。再加上大兄的诸多打压。

惠学建立不过一个月，便因为收不到学生而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