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暗流涌动（1/2）

当侍卫亲军殿前司都指挥使，火急火燎地跑来大庆殿禀告时，女皇没有感到哪怕一点的意外。

她只是神情淡淡地听完方才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可当都指挥使提及赤衣卫提司奚凝络因追击贼人而身负重伤时，女皇差一点就把手中御杯里的酒水撒落一地。

奚凝络在女皇心目中的地位，不仅仅是皇帝身边重臣这般的简单。那是自幼的玩伴，唯一的贴心人，其中蕴藏的含义对于历代帝王而言，都是实实在在的忠诚，那是远重于能力本身的。因此女皇听闻后，恨不得立马长出翅膀飞去见凝络。

然而多年以来养成的心性，随即压抑住女皇自心底涌出的这份情感。此时此刻作为一国之君的她，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

这时候内禁卫总管蔡公公也急匆匆赶来。见女皇安然无恙，蔡公公如释重负般立于旁侧等待女皇的指示。女皇又详细地询问了蔡公公那边的状况，这才清楚了解到凝络受伤的整个过程。

蔡公公对此一直都很自责，怪恨自己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导致误伤了爱徒。而这件事情听在女皇耳中，却是另一番别样的信息。因为女皇太了解凝络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女皇开始盘算要把这事儿梳理清脉络，也能弄清事情的原委。可巧见着胡公公由远处跑来禀报“方清然拜见”。女皇听闻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秦牧玄随后一步挪不了三寸地蹭到了近前，女皇心中好笑，看他这副痛苦的模样，似乎真是有病在身。

“外臣见过......陛下。”

这短短的距离使秦牧玄面色愈加苍白了，他向御座上的女皇施礼说道。

“方卿，身体无碍吧？朕听说了.......朕瞧着你也着实为你担心啊。”女皇一脸关切地询问。

“......陛下......外臣无碍。”秦牧玄眉头微蹙回话断断续续，显得有气无力。

妈的，不省心的家伙，老子就想休息会儿，你他娘的还把老子叫醒，这点小场面也应付不来？自称为魔尊？我呸——

识海里秦牧玄对着虚空破口大骂：“废物——回个话！难不成还要老子一句一句地教你？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混大哥的。”

嗜血魔尊一声未吭，任由秦牧玄斥骂，但求他能帮忙应对眼下这个目光灼灼的女人的问话。关键是这个女人身旁立着的死老头。嗜血魔尊正全力压抑住气息，使对方难以察觉出自个儿的异样，整个过程那是相当得辛苦。

眼前方清然不似以往，反应有些迟钝。女皇感觉到了异样，那是女人的直觉。可要说......哪里不同？眼神吗？！方清然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似的没有丝毫的熟悉感。

“方卿，这位你可认得？”女皇指了指身旁站立的蔡公公，后者恭敬上前跨出一步。

“......认得，”秦牧玄勉强挤出笑来，对蔡公公抱拳施了一礼，

“怎会不认得呢？大典前夜见过的。”

“这位是内禁卫总管蔡公公，他是我景国大内第一高手，武功如何——那晚方卿也见识过的。蔡公公不仅武功了得，还精通医道，不妨让蔡公公给方卿诊断一番，以防太医有所遗漏，延误了方卿的医治。”

女皇双目含笑对秦牧玄说道，全程都紧紧盯着秦牧玄的眼睛。

来了！！眼见这强势的女人开始上手段了，嗜血魔尊赶紧询问秦牧玄对策，这女人眼神实在犀利，似乎可以洞察人心。换作是前世，他嗜血魔尊的一个念头就能让她灰飞烟灭。可如今......也只得小心应对。

到了这份上，其实双方早已心知肚明。无非女皇这边是得找个借口，而秦牧玄这边也要拖延时间。无可无不可，就算不暴露，自己估摸着若想安然离开景国，也必是难事一件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牧玄思忖片刻，决定坦然让那老家伙诊治去，反正过了今夜，女皇这边估计就要动手了。

“那就劳烦蔡公公为在下诊治吧。”秦牧玄面上说得诚恳，并抱拳先谢过了蔡公公。

“唔，方大人，您太客气了。伸出手来，让咱家给您把把脉象。”蔡公公背着手，一脸倨傲地说道。

秦牧玄伸出手来，蔡公公瞥了一眼，于是将他枯瘦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搭在秦牧玄手腕脉门上。

老家伙果然不懂医术，就是纯纯的试探。

当蔡公公伸出两根手指时，秦牧玄就断定这老家伙的用意。他嘱咐嗜血魔尊，调整呼吸，控制脉搏，收敛体内真气，尽量避开蔡公公的探查。至于蔡公公能否探出什么，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蔡公公闭目感受脉息，而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凝重地看了看秦牧玄，现在主导身体的嗜血魔尊迎上他的目光，瞳孔不自觉地闪动了一下，只要里面那位大爷无所谓，他堂堂魔尊怕个屁，现在掀桌子杀人他都敢干，他早就有些憋不住了。

蔡公公收回了手指，看向女皇，眼神里饱含那个叫做震惊的东西，女皇同时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对他微微使了个眼色。

“方大人确为肠胃不调，泄泻之症，还需好好调养一番啊。”说完，蔡公公退回女皇御座后方。

“既然方卿身体有恙，朕也就不便留你。”

女皇声音缓缓道出的同时，她的眸子闪着光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牧玄，嗜血魔尊同样看了眼女皇。这种眼神真令人讨厌，一种使她极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自上而下都透露着一股如同被阴暗角落里的一头野兽盯视的，背脊发寒的阴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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