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老头的饭局（2/2）

估计是感觉到跟颜浩聊不到一块。曹凯聊了几句就没接着往下聊了。还好，服务员通知菜已经上好了，四个大人那边收工了。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账输赢，颜浩感觉他们玩的也不大。输赢也就千把块的样子。颜浩更是一脑袋雾水。弄不清老头这是攒的什么局。

众人跟着服务员转到隔壁的一间餐厅，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以河鲜为主。单是鱼就有3道。看来是这家的特色。的确是有点水平。

刚才打牌的几个上厕所的上厕所，洗手的洗手。颜浩随便找了个座先坐下。等着开饭。

等到人齐了，颜跃进这才开口说起今天这局是咋回事。

原来今天来的这几人都是当初和颜跃进一起下乡一个知青点的知青。返乡后都在江宁和江城参加的工作。颜跃进当初是顶替的颜浩的二姑这个大学生的名额去的，如若不然，颜浩的二姑就要中断在羊城的大学学业返回江省来下乡。所以当时颜浩的爷爷就让颜跃进顶了这个名额下了乡。当时颜跃进16岁，高中学业还没完成就匆匆下了乡。所以在一众下乡知青当中算是小老弟。

这也造成颜跃进回城后没能提干，只能从普通工人身份干起。不过这些颜跃进从未提起过。不过从苑淑兰的只言片语了解到，颜跃进当年的学习还是很不错的。考大学也不是没希望。

颜浩的思绪还在飘。颜跃进已经举杯朝着另外三人敬酒了。

“当初的日子是真的苦，还记得当时实在饿的受不了了，许哥带着我们几个去农户家偷鸡，本来一人盯一只，结果我那只半天没抓到，愣是让它叫出声了，结果几个人被抓起来好一顿揍啊。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愣是没人说出谁是主谋。结果被书记一股脑发配去挖了半月的沟”

颜跃进说着，又自己喝了杯。

“谁说不是，当初饭菜都没油水的。当初老杨家里条件好点，时不时从家里搞点糖，风油精这些小东西，找到附近的皮革厂，淘换点猪油，要不怎么说猪油拌饭最香。饿极了能不香吗？现在你再让我吃猪油拌饭，身体都不允许了。早都三高了。”

那位叫老许的接话到。

“皮革厂为啥会有猪油啊？”颜浩问到。

颜跃进几人对了下眼神，解释道

“皮革厂做皮革，就要把皮子上附着的油脂刮掉。然后再硝制。不然影响皮子的品质的。皮革厂里专门有道工序，就是把皮子上附着的油脂刮下来的。负责那道工序的工人可是肥差。刮下来的碎屑能拿去炼油的。那个年代，油脂普遍不足，工人偷偷把碎屑拿回家炼成猪油，装在一个个铁盒子里，能换好多东西的。不过由于皮革厂进来的原料皮子，新鲜度参差不齐，所以那油里总是有股子臭味。吃肯定是能吃的，但是气味不怎么样。不过那年头，饿极了哪顾得上那个臭不臭的。有油吃就不错了。有些条件更艰苦的地方，炒菜都是炒红锅的。“

“什么叫炒红锅啊？”

“红锅就是把锅子烧红了，然后炒菜，那样一滴油也不放，但是不粘锅。”颜跃进说到。

“……那不是没一会就饿了？“

“饿还是其次，关键你还要干活。不干活，工分挣不够，口粮都不够吃。你爹我当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眼睛都是绿的，当时饿极了，别人家种的西红柿我也偷。结果越吃越饿。那滋味，太难受了，你没发现我现在都不吃西红柿么。菜里放了醋我也不吃。那是一点酸都吃不了。当时吃伤了。“

“……这么苦啊。“颜浩幽幽到。老爹不吃西红柿他是知道的。

“当初要不是你杨伯伯，许伯伯，估计你爹我早就犯错误被抓起来了。当初老杨半夜去抓蛇，差点被咬死。那伤口现在还在呢吧？”

“可不在呢。”老杨挽起裤腿，小腿肚上2个黑点。

旁边那女孩赶忙凑过去瞧。感情是老杨的闺女。

“爸爸，你以前这么勇的啊？现在黄鳝都不敢杀咧。”

老杨尴尬道”一朝被蛇咬么。现在看到就犯怵“

三个老男人又提杯，一起喝了个。颜浩也端杯陪了一个。不过一直没搞明白，那个刘阿姨是咋回事。听这故事里，似乎没她啥事啊。

偷摸打量了一下那位刘阿姨。看得出年轻时也是眉清目秀的。

该不会，是这三人偷鸡摸狗小分队的白月光吧？

“你们仨当初就是难兄难弟的代表，挨批斗，挨处分，挨揍。坏事全占，好事不干。当初想想也是觉得好笑。一晃眼，大半辈子都过去了。都成家立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想想还真是……‘

说着说着，阿姨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颜浩估摸着好戏要来了。

“诶，清华你别哭啊。现在日子不是好过了么。你家曹凯正经国外回来的留学生，这还不是好单位抢着要。你往后就等着享福吧。”老许捧了一句。

“那倒是，他一些同学都在京城，魔都，鹏城这些大城市，薪水都不低。不过这孩子孝顺，不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在江城，我这些年身体也有点不好，一直在吃中药。他就想着在江城或者江宁找份工作，可以边工作边照顾我。自从我们家老曹走了以后，曹凯是看着看着就成熟了。以前哪里会想那么多，去国外读书过年都不舍得回家的。唉。是个男子汉了。”

听到几个大人聊到自己身上，曹凯脸上有些尴尬，低头夹菜。不敢抬头。

“跃进，都说你现在混得不错。你看看江宁有没有啥单位适合曹凯的，帮忙牵牵线？”刘清华话锋一转，就到了颜跃进身上。

“小凯是学的什么专业？哪所大学毕业的啊？”颜跃进不能不接话。老杨和老许都盯着他看呢。

“墨尔本理工，学的工商管理”曹凯回答到。

“那挺好的啊，现在那么多企业，你这样的高素质人才还不抢破头了。“颜跃进尬捧了一句。

颜浩听了想笑。

谁家企业交给一个工商管理毕业的外人来经营啊。

曹凯估计也是想明白了，姿态放得很低

“颜叔叔开玩笑了，没可能一进去就当管理者的，都是要从基层做起的。”

“那小凯你有没有大概想进的行业？“

曹凯被颜跃进一问，也愣住了。

似乎他之前并未考虑过这些具体的问题。思索了半天这才说到。

“行业的话无所谓。最好是在江城。虽然江宁和江城现在也就一个小时车程，可是江城毕竟是省城，发展空间还是比江宁大一些的。当然，如果是江宁星纤网或者金钻集团，德宏集团这样的企业也不错。“

曹凯说的金钻和德宏都是江宁当地的工业巨头。国资企业。在各自的行业都是No.1的存在。也是江宁人的胆。

说到江宁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说到金钻和德宏，没有不知道的。几十年的知名企业了。当然，近些年要加上一个星纤网。尤其是和年轻人聊天。他们可能不知道德宏，但是肯定知道星纤网。

其他两家是高技术类型国企，颜浩知道颜跃进没理由往里头塞人的。尤其是还有海外背景。

这种事颜跃进从来不去找人张口。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