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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难释歉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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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几步,他又从自己名贵品牌的手包里拿出张纸,庄重的对王玲说,大哥没有近亲,寥寥可数的远亲大多没有来往。遵大哥所嘱,他在公司里的财产由你全权处理。这张是公证书,上面有我们在座的人签字,为了减少你的麻烦,我们已经去公证公司办完了所有手续。

王玲收好公证书后,众人又议论起怎么发丧。

按老彭徐州的风俗,当然是早日入土为安。但包华奇弥留之际,专门交代,让他睡在这大草原上!

天葬!让鹰啄兽啅?众人都不忍心。商定还是火化!王玲也点点头。

出殡那天,天气不太好,阴云低垂,寒风料峭。王玲戴顶白毛巾,捧着还有温度的骨灰盒,二当家的亲自开车,按王玲指点的路线驶向大草原。

路是王玲和包华奇两度驱车走过的地方。

王玲一边念叨:华奇走好!一边和着眼泪抓取骨灰,仰起掌心让劲风撒向天际。

骨灰撒完最后一把,车子停在废弃的露天矿坑边。除了开采的巨坑,坑边的岩土已经长满了草丛和不知名的灌木,连空旷的坑底,也稀稀疏疏的有了植物的影子。

时间是最好的良医。它不仅能治好心底的创伤,人间的仇恨,它还让大自然慢慢恢复旧貌。

故人已剩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王玲泪水又连连落了下来。

她先是蹲下捂着头脸哭泣,而后又站起来嘶声长嚎,悠长的悲声,比月夜的狼嚎还要瘆人。

二老板几个人做好作歹,好不容易把王玲劝上车。

人死不能复生!归途中,王玲渐渐平静下来。她似不经意的问道:包总性格行为,什么时候改变的。

二当家的挠挠自己的后脑门:大约是四年前。

王玲心里清楚了些,四年前是自己回归故乡的时候。

变化哪?王玲又问。

说不准,好像四年前的大夏天,有个车轴汉子来他老板室。俩人先是大吵,然后低声说了半晌话。走的时候,包总很是客气,把那人送上汽车。天热的冒火,他满头大汗,还又趴在对方的耳朵边叽咕了几句。

那人走后,浑身湿透的包总发了好长时间的愣。从那吧,他开始沉默寡言,神情也有些恍惚。我们也没敢细问,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唯有爱酒,每喝必醉。

王玲开始明白了,几年的谜底她猜到了。

银行保险柜,王玲独自去打开了。有钥匙,密码王玲能猜不到记不住吗?不是包华奇的生日:!

那是十几年前和包华奇的第一次日期组成的数字,腐骨蚀心!就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王玲能记起的唯一数字就是那天的日期。

一张小小的纸条,字不多:留给你和孩子们,愿物资能给千古遗恨有点补偿。

卡里的钱两千万元。

王玲默默的把卡和纸条收到包里的夹层,面无表情的走出银行。

从包华奇出完殡的晚上,王玲脸上的肌肉仿佛僵化,要不是眼睛还在咕噜噜的转,一张脸就是木雕石刻的。

包华奇在公司里占的资金,账目很清楚。

王玲提取包华奇资产的手续,办得也顺利。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上亿的资产,王玲一把捐献给慈善基金会,捐献者的大名,赫然写着包华奇!王玲只留下卡里的钱。

王玲回到彭州的家,已是一个多月以后。期间,张二泉给她打过几次手机,王玲都没有接。

知道包华奇突然不接手机,谎称去了国外的原因,王玲猜到了谜底,什么都明白了。怪张二泉吗?有什么资格?自己不是他国家法律许可的配偶?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不接张二泉的手机,主要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想接!

看到王玲瘦骨伶仃,蹒跚着踱进家门。张二孩泉黑着脸,斜眼瞄视着,一言不发。

天下有几个丈夫心宽的安戴绿帽子?妻子跟野男人一出去就是一个多月。出门前,不经商议,出门后不接手机,你以为自己是谁?哪怕那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再让人心疼心爱,捧在手心你不珍惜,非得往粪坑里坠?

给脸不要脸,何必再给脸。

何况此时的张二泉,已经是有几十名职工的老板!

王玲拖着沉重的腿,看了张二泉一眼,没有出声,挪蹭着进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太累了,累的连呼吸都感到费劲,衣服没脱就沉沉睡去。

这晚,连孩子们放学回到家,她不知道。张二泉外出喝酒,酩酊大醉何时归来,她也不知道。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又十分压抑的进行着。

跟张二泉说什么?能说吗?从哪里说?何况,王玲根本就没有想说的心情。

王玲清楚,情殇的原因都怪自己,谁叫自己不守妇道。在中国这个有五千多年文明的古国里,自己的行为,大多数人会吐着唾沫说:娼妇!

年关渐近,家里没有一点喜庆。

再次面临情变,一向憨厚的张二泉,现在见她就够,王玲和他也是无话可说。

原本一对亲亲蜜蜜的神仙眷属,如今误会日深。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回到家见父母之间几乎无话,就无话找话说,想办法逗父母高兴。

这次,王玲草原一趟远行,王玲性格大变。街坊四邻不再走动,连以往喜欢得要命的广场舞,音乐震耳、节奏激越也难激起兴趣。王玲的心好像死了,只有和孩子们在一起,她的眸子里才会有母性慈爱的光辉。

除了在家发痴发呆,王玲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潘安湖边蒲苇茂盛,少有人迹的西北角。坐在这里,她可以不吃不喝一整天,不嫌厌烦,千百次的往水面投掷石子、土块,看涟漪一圈圈的涌出再消失。

从清明节过后,王玲又有了新的功课。自己的房间里,香炉里缭绕的青烟不断,放着椅子不坐,非得盘腿坐在蒲草垫上。捻动着念珠,闭上眼睛,在那里咕咕哝哝的念佛经。

张二泉心已经凉透了,任王玲弄妖作祟,每天早出晚归,不去理她。

人的命,如钉钉,胡思乱想没有用。

结婚前,张二泉的爹娘为他们的婚姻卜了一卦。爹娘问吉凶,算命先生只是博浪着头,就是不说卦底,只说命相不太好,先和后分。按张二泉爹娘的意思,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老百姓娶媳妇,就是持家糊口,生孩子过日子。娶个仙女又有什么用,贴在墙上的画再好看,不能当饭吃。

谁叫自己当时那么傻,吃了猪油糊了心,真的以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呸!贾府的焦大娶了林妹妹,又能过得怎么样?

张二泉现在对自己的婚姻,是怎一个悔字了得。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人生转眼就是百年。何况王玲两口子,有着超过常人的消费资本,各类名酒的浸泡,时间车轮般飞快,不知不觉一天又一天。

时近七月,女儿的高考成绩出来不久,双一流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接踵而来。

王玲笑了,这是她快一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张二泉也很兴奋,他一直把女儿视若己出,就是和王玲闹冷战的时候,他见女儿从来都是眉眼带笑。

夏天很快过去。女儿入校后,王玲去了一块大心病。

送女儿入校临分别的时候,王玲趁张二泉不备,悄悄掖到她手里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百万,足够女儿读到研究生所需的费用。而后,低声告诉她一个密码。密码是包华奇咽气离世的日期。

送女儿回来,王玲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精气神。说话也眉眼带笑的,把张二孩泉父子,伺候的无微不至。只是无人知道,王玲几乎夜夜睁眼到天亮。

中秋节,女儿高高兴兴归来,儿子也显得特别兴奋。全家在一起,难得的过了个愉快的中秋节。

是夜月明如昼,清风徐徐。儿子作状跩着斯文,举着一大杯酒,在自己院里迈着方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珍贵的瓷器摔碎以后,还能修复如旧吗?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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