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粮草已尽（2/2）

睢阳一丢，江淮也要丢了。

他恨不能当场托梦给日后的自己，让他别在蜀地窝着了，快派人去救张巡啊！

张巡手中的笔掉在地上，他似乎没有发觉，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天幕。

突然，他流下泪来，哽咽道：“阿兄，我守不住了！”

没有粮食，没有援兵，哪怕他穷尽毕生所学，用尽所有兵法，也注定救不了睢阳。

张晓本来想说万一呢，但他还是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睢阳真的守不住了。

【说句不好听但是很现实的话，睢阳城缺乏粮食，没有援军，士兵随时都可能饿死，叛军根本不必执着于强行攻城，只要他们一直围困睢阳城，可能还不等叛军如何，睢阳城内的唐军就得先饿死，届时叛军不负吹灰之力，便能拿下整个睢阳。这是睢阳城的现状，也是张巡面临的、急需解决的问题，很多士兵已经饿死了，还没有饿死的也是伤的伤，残的残，再没有食物吃，离活活饿死也就不远了。在这种情况下，城里的什么鸟雀鼠类乃至皮革都被吃光，但还是远远不够，张巡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于是一场惨剧发生了。】

李世民浑身一震：“什么惨剧？”

他猜测道：“士兵哗变了？有人开城门投降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了。这种情况下，士兵要是不哗变，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谁能一直忍饥挨饿，去守一座注定会失陷的城？

李治的第一反应也是哗变，但他转念一想，士兵饿得连弓都拉不开，怎么可能有力气哗变？

难道说有人偷偷开了城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李隆基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不会吧？”

他嘴唇微微颤抖，几乎无法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

赵匡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惨剧二字，未免有些轻巧了。”

睢阳城内发生的一切，用惨剧二字虽然合适，但有些含糊。

朱元璋露出追忆的神色：“若是太平盛世，自然是惨剧，可若是乱世，那就是常事了。”

作为一个从底层实现阶级跨越，亲眼经历过底层生活的皇帝，朱元璋对这些再了解不过了。

人饿极了，除了鸟雀皮革，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呢？只要豁得出去，即使是人，也可以……

朱棣脸色有些不好看，睢阳城发生了什么，他能不知道么？

他出生的时候，老爷子早就过上了好日子，因此他也没吃过什么苦。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当史书描写乱世之时，经常会写到几个字“人相食”。当人们面临死亡时，俗世的伦理道德自然也成了空谈，没有粮食吃，那就把同类变成粮食，这件事在现代听起来惊世骇俗，但在古代饥荒或大乱的时候，可以说是正常操作。同类相食，听起来野蛮而残忍，但它代表的是无数人的苦难和血泪，想要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就在睢阳城，也发生了同类相食的惨剧，与一般人为了求生而做出的无奈之举不同，睢阳城守军承担着更为重要的责任，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更是为了守住睢阳这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