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仁心（1/1）

“别和他吵了。www.126shu.com”雨秋平忽然挥了挥手，制止了打算反驳的御前崎仲秀。他思索了片刻后，对着铃木重秀低声道，“你在铃木家里，说话算话吗？”

“这样嘛，那行。”雨秋平微笑了两声，缓缓蹲下身子，用右手搭在了铃木重秀的肩膀，低声道，“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把粮食还给你们，立刻撤军。”

难道这红叶殿下的仁义之名竟是真的？世间真有这样的武士？愿意为了百姓而舍弃到手的一国土地？

“咱们的殿下是个烂好人，我都习惯了。”御前崎仲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苦笑着耸了耸肩，“随他去了，反正算是据城死守等待支援，也未必能成，殿下还会身临险境，撤撤吧。”

“这不免有些太没诚意了，怎么可能什么都允诺。”雨秋平微笑着摇了摇头，此刻他已经牢牢地把控了谈话的主动权，“我说完你再权衡便是。”

“第一，这些粮食纪伊国人众不能私藏。我要求你们在雨秋家的监督下，公开宣布要把这些收缴来的粮食还给百姓，让他们拥有足够的口粮，雨秋家会派人监督你们返粮的过程。”

“第二，你毕竟说了不算。我要让你派人去，请令尊来城里和我谈判，敲定正式的细则。”

“不必紧张，我一向有着一诺千金的名声，绝不会做出伤害谈判对象的事情。”雨秋平看出了铃木重秀的困扰，笑着摇了摇头，同时保证道，“我以我的名誉发誓，这种事断然不会发生。”

“第三，纪伊国人众要保证我和我的部下安全离开，不得攻击我们。”

“我会在整个粮仓里布置许多硫磺火药等引火物，并安排人在这里留守。在我们全军撤离纪伊国之前，你们一旦做出攻击举动，我的留守人员会立刻点燃粮仓。”雨秋平面不改色地向着战战兢兢的铃木重秀叙述着自己的反制计划，“而在纪伊国人众兑现自己派发粮食的承诺之前——”雨秋平拉长了语调，用手指了指铃木重秀的胸口，低声道，“我都会扣押你作为人质，把你一路带会近畿。”

“殿下，这第三条…”于是，铃木重秀试探性地低声问道，却遭到了雨秋平的摇头拒绝。

“拒绝会怎么样？”铃木重秀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雨秋平。

“时间紧迫，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雨秋平背过身来，缓缓地走向天守阁的方向，准备简要地进行布置。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铃木重秀，学着今川义元的动作，朝他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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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垂头丧气、黯然撤离的红叶军，因为御前崎仲秀神来之笔般的袭而得以体面地议和，也保住了红叶军的威名。为了帮助雨秋平处理善后事宜，竹重治和天野景德在不久前赶来了杂贺城。此刻，在杂贺城粮仓内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点燃布满火药的粮仓的人，是天野景德麾下的鸦里面的忍者。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必死的觉悟，来作为大军安全的保障。

“失望吗？乌鸦。”平时一贯温尔雅的竹重治，只有在天野景德面前会表现得极具攻击性，毕竟这是十几年来的积怨。而天野景德所秉持的思想，也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他从人格逼视这样的人。

“你失算了。”天野景德闻言摇了摇头，丝毫不在乎竹重治的无礼，而是低声道，“知道吗？这一次，我没有劝阻殿下的决定。”

“杂贺众看到的是什么？杂贺城沦陷、二公子被扣押后，其他的国人众不关心铃木家的居城和二公子的安危，反倒在乎自己的粮食。”

“纪伊的百姓看到的是什么？他们之前被强制收去的粮食，不是被国人众发回来的。而是在宅心仁厚的红叶殿下的要求下，国人众们才不情不愿地交换了粮食。而没了这些存粮，纪伊国人众在明年秋收之前几乎动弹不得，无法给我们带来任何妨害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竹重治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天野景德的分析，却依旧反驳道，“殿下所用的是阳谋，而不是你那样卑鄙的阴谋诡计。而不管计谋是什么，得救的总归都是纪伊百姓。不要把殿下想成和你一类的人。”

“恶心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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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发粮食时，不少纪伊国人众并不愿意把所有的多余存粮都如数返还给百姓。鸦混入百姓的忍者趁机散布谣言，鼓动百姓闹事。同时，还有部分人混入了运粮队伍，往粮食里掺入了大量的碎石子和沙子，更是进一步激发了百姓的不满。

在一片混乱，纪伊杂贺众们彼此之间的情绪变得微妙起来。而随着分发粮食的结束，铃木重秀也被雨秋平释放。在天野景德的授意下，雨秋平以个人名义赠送了铃木重秀一大笔金银，以感谢他为了纪伊国派粮行动做出的贡献。铃木重秀这个一根筋当时没有多想，带着金银回到了杂贺城。天野景德立刻把这一消息暗公布给了纪伊国人众，整个纪伊瞬间一片哗然，十乡众的土桥重治、乡众的佐武义昌、宫乡众的太田定久甚至联合起来向铃木重意逼宫，要求他解释和雨秋家之间的私通款曲，还要他偿还各家国人众在派粮行动里受到的损失——这自然遭到了铃木重意的否认和拒绝，局面也进一步恶化。